第(1/3)页 “我,篡位登基。” 武三思愣在原地。 ——明明知道张宗昌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佞臣, 明明知道他会害死的自己的孙子乃至侄孙,可还是要将他召在身边伺候? 姑母的心,就这般冷硬, 这般只顾自己享受?这般不顾子孙后代的死活? 精于曲意迎奉的人久久没有说话,武瞾懒挑眉, 斜了一眼尚在震惊中仍不曾回神的武三思, “怎么, 你想抗命?” “臣不敢!” 武三思连忙回神。 是了, 姑母就是这个样子。 铁血手腕,杀伐果决,处处以自己为先。 孙子? 侄孙? 呵, 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在心上,又怎会在意下一代的死活? 他早就不该对姑母抱有任何幻想的。 武三思肩膀微微一颤, “臣这便将六郎寻来, 让他在姑母身边伺候。” ——所谓的佞臣到他口中已经变成稍显亲厚的六郎。 “太平公主到。” 廊下传来小黄门尖细的声音。 武瞾抬手。 武三思连忙从地上爬起来,拱手垂肩退出内殿。 太平从殿外走进来, 俩人正好走对面,武三思见了太平,笑容堆满脸,殷勤向太平道, “二娘过来了?姑母念叨你好久了。” 太平素日不喜武三思,觉得他太过谄媚, 但今日听了铜镜的那些事,又被婉儿一针见血开导,她对武三思已不像过去那般抗拒, 见武三思向自己行礼, 便微颔首还礼。 千娇万宠的小公主甚少对自己有好脸色, 武三思有些意外,圆滑如他,眸光微转,不着痕迹向太平卖了一个好,手一指殿内,压低声音向太平道,“我受姑母之命,要将张宗昌带到宫中伺候。” 太平眼皮微抬。 ——阿娘果然还是要张宗昌。 意料之外,但也在意料之中。 阿娘要的是绝对的权势,绝对的生杀予夺。 天幕将张宗昌做的孽广而告之,她正好借张宗昌的存在昭告天下—— 她才是这个王朝真正的主人,她的一言一行决定着九州大地的命运,而非天幕神迹。 天幕预警又如何? 她说张宗昌是忠臣好人,张宗昌便是忠臣好人。 ——纵然是天幕,也不得越过她半分。 这便是藐视天下的圣人威仪。 她与阿娘,的确是差很远。 但她会以最快的速度追上阿娘的脚步。 太平抿了下唇,温和向武三思笑了笑,“多谢表兄告知,我知晓了。” 往日她最看不上的人,此时成了她需要拉拢的对象。 想要做一个合格的帝王,便不能受自己的喜怒哀乐而影响。 ——没有讨厌不讨厌,只有有用与否。 阿娘最后立三兄为太子,是因为三兄与武家联姻,三兄登基,武家才不会被清算。 ——三兄能做到的事情,她为什么做不到? 太平对武三思颇为温和。 一句表兄与道谢,武三思受宠若惊。 以前太平别说向他道谢了,连好脸色都不曾给过他,今日这是怎么了?一双眼睛不再长在头顶上,终于能看到踩在地上的他,甚至还唤他一声表兄,向他道上一声谢? ——今日的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出来的? “不敢承谢。” 武三思看了一眼太平,忙不迭道。 “也对,自家兄妹,倒也不需道谢。” 太平笑笑道,“表兄既卖我这个好儿,我便再告诉表兄一件事。” 武三思越发奇怪。 ——今日站在他面前的,真的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太平公主吗? 武三思心里疑惑,面上却不显,对太平越发恭敬,“二娘请讲。” “说出来不怕表兄笑话,张昌宗此人曾向我自荐枕席。” 太平莞尔一笑,“可惜我那会儿年龄小,不曾理会他,而今想来,倒是我不知风月了。” “二娘与驸马感情甚笃,眼里自然瞧不见别人。” 武三思付之一笑,“他去寻二娘,倒是寻错了人。” 不仅寻错了人,且毫无政治敏感,太平虽得宠爱,但从不沾染权势,只在府上与驸马同乐,鲜少过问政事。 纵然他能入得了太平的眼,只怕也难以平步青云。 ——绣花枕头,不足为惧。 但当这样的绣花枕头有了圣人做靠山,那便不是绣花枕头,而是会无差别攻击人的一柄利剑。 ——李重润与武延基的下场便是最好的例子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