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不少人围在一起,场中央有一头牛,倒在地上,奄奄一息的样子。 旁边还有两名公安,正对许千年做着笔录。 生产队队长、许仁礼、许仁贵和其他村民都在一旁冷眼瞧着,只有许百年和姚春喜两人急得不行。 “许千年,按照大家的说法,今天早上开始到现在,只有你一个人牵着这头黄牛,来回运输这些小麦.” 公安在陈述案件经过,许多年听了一会儿,大概就明白了什么情况。 他四哥今天负责的是装运小麦,这是一项挺辛苦的工作,而且还没人帮他。 整个生产队一个上午下来,可以收割上百麻袋的小麦。 这些小麦肯定不能堆放在田里,也不能用人力担回去,毕竟太沉了。 所以,黄牛拉车的方式来运输小麦,才是最合适的。 可由于这项工作很辛苦,没人乐意干这活儿。 许千年是听说干这活儿的话,中午可以吃上有猪油的窝窝头,顿时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。 作为老实人,他也是任劳任怨的人。 然而,他每次需要将十几二十麻袋的小麦从田里担出来到路边,然后装上车,这才可以拉着牛车返回生产队。 非常累! 本来身体就很瘦,早上喝的还是稀的不能再稀的玉米面粥,当然撑不了多久。 问题并在这里,而是老黄牛不知道怎么回事,突然就口吐白沫,累倒在地了。 这才是最致命的。 在五六十年代,耕牛很少,并且也十分贵重。 毕竟建国之初,国内真的是百废待兴。 书上说的是从废墟之上建立起的国家,可不是开玩笑的。 经过十一年的发展,现如今的耕牛虽然不少,但实际上,一个生产队,多的也就是十几头耕牛,少的就是三四头耕牛了。 并且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耕牛的多寡也是生产队队长的政绩之一呢。 不过市面上还是有牛肉出售,就像是供销社售卖的牛肉,根本就不是耕牛,而是饲养的肉牛或者说是老弱病残的耕牛。 耕牛出现问题,这可是大事儿。 罪责全在许千年这边,他自己嘴笨,也有些自责。 所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。 好像除了认罪,就没有其他路可走了。 许百年和姚春喜两人也茫然失措,虽然心急如焚,但也不知道该怎么救自己的弟弟。 一旁的许多年,听完公安的陈述之后,突然站了出来。 “公安同志,先别急着下结论,这件事啊应该没有那么简单。” 公安抬头看向许多年,皱眉询问你是谁?怎么打扰我们办案? 蹲下来查看黄牛情况的许多年,抬头露出一个笑脸: “这是我的工作证,还有,他是我四哥,我可不是阻碍你们办案,而是在帮助你们,以免你们冤枉好人。” 此时的许千年,已经欣喜若狂了,配合许多年的话,连连点头,跟公安说那是他五弟。 而许百年和姚春喜两人也是开心不已,心也安定了不少。 似乎许多年出现之后,情况一下子就好转了。 至于许仁贵,这会儿却是脸色煞白,还在强装镇定。 公安接过许多年的工作证,看到了是京城第二粮食公司保卫处的证件,顿时大吃一惊。 城里来的领导? 怎么会来姚家坝这个地方呢? 可旋即公安就反应过来了,许千年的弟弟怎么会是许多年这位领导呢? 关系有点复杂! 毕竟脑子正常的人,都会知道,当上领导的人,也不会彻底撇下自己的弟弟不管的吧? 更何况,许千年那么矮,且十分瘦,而许多年却高大帅气,身姿挺拔。 这明显就不像是同一个爹妈生的。 只不过,公安还在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,许多年已经开始给黄牛诊断了。 “我看了一下,也听说了刚才的事情。” 顿了顿,许多年站起来,继续道: “黄牛口吐白沫,一般来说都是中毒导致的,不过这头黄牛明显还劳作了大半个上午,所以中毒的说法基本上可以排除了。” “导致黄牛口吐白沫的原因还有很多种,比如吃了发霉的东西或者喝了很冰冻的水,又或者是过度劳累导致的。” “我刚才大概看了一下,这头黄牛之所以口吐白沫,应该是吃了发霉的物质导致的.” 围观众人将信将疑,公安更是追问许多年到底是如何判断的? 后者直接问生产队队长,昨天和前天这头黄牛是由谁照料的? 队长直接指向许仁贵,许多年顿时愣住了。 嘿,这不是上次那个叛逆中年人么? 既然是许仁贵,那么今天发生这件事,似乎也就不奇怪了。 “你看我干嘛?我昨天可没有虐待这头黄牛啊,我也没有给它喂发霉的豆渣.” 被许多年盯着看,许仁贵想起了上次的事情,顿感不妙。 加上他心里有鬼,说着说着,他自己就坦白了。 众人哗然,发霉的豆渣? 豆渣这玩意儿还能发霉? 开什么玩笑!!! 从五九年开始,或者说从建国之前开始,豆渣这种东西都不可能发霉。 因为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啊,不管是做成豆渣粥还是豆渣蛋饼,都是非常不错的食物。 即便只是加点花椒、大蒜来炒折尺,也是非常不错的美食。 再不济也可以拿来制作霉豆渣,或者直接拿来喂养牲畜,都是很不错的选择。 但是发霉的豆渣跟霉豆渣还是有明显的区别,前者是自然发霉,里面是有害的霉菌。 后者则是在一定温度湿度等条件下,加入发酵菌,也就是稻草上的毛霉菌进行发酵而成的风味豆制品。 农村地区的人,都知道这些。 特别是这一两年,大家都正在经历着食物短缺的时代,即便是现在农忙时节,需要给牲畜喂养精制粮食,那也是首选豆渣、稻糠、玉米等,而不是发霉的豆渣。 生产队队长、公安和村民等人全都愤怒地盯着许仁贵看。 特别是队长,更是恨不得给许仁贵来两棍子,实在是太过分了。 “还不赶紧把事情交代清楚?” 队长寒声怒问,许仁贵已经彻底傻眼了。 他是没有想到会自爆出来,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。 没法子,他从生产队那边拿来的玉米,本来是喂给黄牛的食物。 主要是因为农忙了嘛,肯定要给黄牛喂点好的东西,要不然第二天黄牛罢工的话,累的还不是大家嘛。 可没成想,许仁贵自己发现了发霉的豆渣,这玩意儿还是十几天前偷来的。 却因为生产队一直在抓这件事,许仁贵没敢吃,也没机会吃。 最后导致这些豆渣变得发霉了,也没机会吃了。 正好替换掉,让黄牛吃发霉的豆渣,他自己一家人吃玉米。 现在生产队每天吃的都是稀得一塌糊涂的玉米面粥,根本就吃不饱。 给黄牛吃的玉米,却让许仁贵一家终于吃了一次饱肚了。 黄牛吃了发霉的豆渣,许仁贵自然是不敢再跟黄牛扯上关系了。 没想到现在嫁祸不成,自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。 真特么晦气! 看着垂头丧气,被公安带走的许仁贵,许多年只想笑。 那头黄牛也被带走了,必须得带去找医生看看,或者问一问村里的老人。 有道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。 很多农村地区的老人,对于这些事情,还是很有经验的。 全程下来,许仁贵他大哥许仁礼完全没有说过一句话。 似乎许仁贵不是他弟弟一般。 要知道这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。 然而许仁贵却没有喊对方帮忙,似乎习惯了他大哥的冷眼旁观。 连生产队队长和其他村民也一样,都不觉得奇怪。 或许跟当年土改这些有关系吧。 毕竟解放之前,许仁礼和许仁贵家也是小地主家庭嘛,二人父亲还是教师。 不管在三四十年代还是五六十年代,教师这一份工作的社会地位还是非常高的,也是很多普通农村人最为向往的体面工作之一。 而许多年可没有开口多事儿,反正现在已经跟许千年没关系了,那就不管了。 那头黄牛如果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话,也就是这两天会虚弱一些罢了,应该不会危及黄牛的小命。 等许仁贵他们都离开之后,许多年便对许百年两兄弟说道: “三哥四哥,走吧,城里已经找好房子了,我今儿是来接你们回城的。” “这个会不会太急了?” 两兄弟很惊讶,这才过去几天啊? 房子就已经找好了? 再说了,现在他们都已经干了大半个上午了,不干到中午,吃过午饭再走,总觉得亏得慌啊。 “确实是太急了,我应该早点来接你们的。” 听到许多年的话,两兄弟再次无语。 可不等他们说话,许多年已经直接找到了生产队队长,递给对方一根大前门,站在田里聊了起来。 主要是让对方出三份证明,毕竟许百年两兄弟和姚春喜要进城,往后在城里找工作什么的,没证明可不方便。 此外就是,到时候户口迁到城里,也是需要证明来支撑的。 因此事儿还不少呢。 知道许多年的诉求之后,生产队队长也没有含糊,当即便表示回去就给他们办理证明。 于是,许百年两兄弟和姚春喜三人,就被这么直接安排了。 都没给他们拒绝的机会,跟着许多年和队长就回了生产队。 到了地方之后,生产队队长这才看到了许多年开过来的吉普车,顿时更加放心了。 甭管是工作证还是汽车,那都不是一般人能搞到手的。 再说了,许百年三人瘦不垃圾的,如果跟许多年不是亲戚的话,怎么可能那么听许多年的话? 汽车旁边,还有不少小屁孩围着转悠,眼神里写满了羡慕和好奇。 许多年笑了笑,等队长把介绍信这些证明弄好之后,他确认了一下,然后谢过对方。 “这烟我不怎么喜欢抽,送你了。” 那包大前门,就被许多年这样放在了破烂的办公桌上。 队长惊讶不已,想要拿起来还给许多年,却被后者笑着拒绝了。 此时的许多年已经坐上汽车,载着许百年他们去了他们家里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