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九十一章:战罗马(下)-《德意志之剑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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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残肢、断臂、流出新鲜血液的尸体,明天乌鸦和野狗的从天而降的美餐,我说不上难过还是无奈的闭上眼睛,耳朵却依旧忠诚的履行职责,不放过任何细微悉索。

    “大人,大人!”卢卡在叫我,他亮若洪钟的声音赶走了所有正拼命涌进耳廓的音。

    “什么?”我恍惚着问道。

    “该走了。”耗子巴贝里尼准备了惊喜。

    我随便点了个应声的贵族:“那谁,你来接替我指挥。”

    战场的喧嚣渐渐远去,夜晚重新恢复它妩媚的温柔闲适,甚至比刚才还要安静,曾经的萨尔威亚迪门的城墙上空无一人,梵蒂冈山顶影现的圣彼得教堂却灯火通明,牛油灯和火炬炽烈的燃烧着。

    那帮贪婪的教士们在密谋些什么吧?继续编织谎言、商量逃亡路线或是洗心革面?

    不!他们永远不可能真心放弃已经攫取到的利益,就像野狗不会吐出吃到嘴的骨头一样,养熟的家犬至少感激的对丢来骨头的主人摇尾示好,而忘恩负义的野狗只会龇牙咧嘴的恩将仇报,它们才不管骨头是不是好心人施舍的美餐。

    挖掘城墙的工作看起来进行的很顺利,抠出的碎砖和泥沙顺着墙根堆出小孩子那么高的土包,由负责放哨的士兵带路,我紧贴着城墙悄悄走到埋伏许久的战士身边,热得满头大汗的巴贝里尼正换班休息。

    “大人,您来了……”他声音压得很低,听上去确实像只躲在角落“吱吱”啃噬报纸的啮齿动物。

    我点点头,目光越过他投向背对我们刨土的几个人,大家都怕自己的动静太大以致暴露目标,所以一个个屏着呼吸不敢喘气,反倒突出了工具撞到砖石的磕碰声,很像刀刃剐蹭骨头的细碎摩擦,让人听着非常不舒服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?还有多久?”这才是我关心的问题,波尔泰赛门那边的攻击十有**又要功亏一篑,但已争取了相当多的时间。

    巴贝里尼两只眼睛在黑暗中炯炯发亮,仿佛起夜觅食的猛兽,给被注视下的对手不寒而栗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挖通了但还不足以让人钻过去,除非是条软骨的蟒蛇。”

    他用手比量着脖子那么粗的大小:“快了,我保证。”

    那就快些,时间是个薄情的*,她可不愿意等人。

    我依旧点点头,没把这些话说出口,等待确实是个令人焦心的苦差事,我微微闭上眼睛,心里跟着铲子的声音默数……

    一下、两下、三下……

    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数了多少,卢卡在边上轻轻推我的肩膀,仿佛从云端跌落。

    “嘭!”

    梦碎了……

    “大人,都好了。”

    卢卡瓮声瓮气的对我耳朵吹着热气,不知为什么,他每次附耳说悄悄话,就像两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在咬耳朵,麻麻的触电感顺着耳根一直酥到脚尖,我惊恐的打消这个念头,往下想实在太可怕了。

    巴贝里尼闪亮的瞳孔,即使隔着如此距离依旧显眼,他半蹲地上打量着新掘出的洞口,确认大小合适并且里面没有危险之后,便缩着脖子作势要钻,巴贝里尼扭来扭去的身子,又让我想起那条软骨的蟒蛇,没错,穿锁甲的蟒蛇,用锋利的匕首代替致命的毒牙,但同样迅猛和危险。

    待巴贝里尼的脚也通过洞口,我们就彻底看不到他了,大家全神贯注的动用各个感官,搜索他在那边的蛛丝马迹,片刻的脚步声过后,一切细微的响动都消失了,如同投入一潭死水的石子,唯剩慢慢回荡的涟漪。

    是有危险吗?那边埋伏着守株待兔的敌人,恰好把巴贝里尼捉个正着,现在想想,他的双脚过去的是不是太快了,难道有人在拖拽?

    老德马尔,这个名字浮上心头,那个口蜜腹剑的两面派,潜藏最深的毒蛇,他猜到我会用暗度陈仓的计谋,所以早有准备。

    是啊,见识过大风大浪的走私贩子,怎么会看中我许诺的那些小东西,他有的是理由将我出卖,要是再活捉奈梅亨公爵,他可成了保卫罗马城的英雄,到时候感激涕零的贵族和教士,恐怕什么要求都会答应,狂热的民众也会将曾经鄙夷厌恶的铜臭商人,推到至高无上的地位,而我反倒被踩作垫脚石,或是一颗点缀胜利的狰狞首级,同罗洛,巴贝里尼等等人的脑袋摆成一溜,在阳光下腐烂变质。

    “大人,大人!”

    有声音在叫,难以置信的我仔细侧耳听着,找准了音源的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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