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零二章:纵横(11)-《德意志之剑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老主教拿自己开了个玩笑:“若蒙霓下不弃,看得上这副老朽的皮囊,我倒是愿意去新皈依斯蒂芬大公那里走一趟,让迷途知返的羔羊归入天主博爱的怀抱。”

    谜一样的人,我像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似的目不转睛的盯着他:“您真让我搞不懂啊……”

    盘桓许久,这句话还是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老主教意味深长的眯起眼睛:“这世上的事要是都让凡人搞懂了,不就乱了套吗?大人,您的前程既长又短,好自为之吧。”

    说罢,他欠身告辞,迎着打开的教堂大门翩然离开,消失在一片金色的晨光里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   罗马的月亮和家乡的不一样,它虽然又大又圆,却亮的毫无特色,没有澎湃的情感,光芒闪烁显得相当呆板和木讷。

    我坐在冲向台伯河的阳台栏杆上,望着当空一轮明月,突然分外想念千里之外奈梅亨的家人。

    今天是9月25日,圣马太节后第四天,距离我率军从康斯坦茨出发已经整整过去一个半月了,这一路来的征程磕磕绊绊,无数勇士长眠在异国他乡的土地,再无法回到亲人的怀抱。

    但他们的付出是值得的,因为奈梅亨正站在前所未有的高度俯瞰整个世界,我发誓要带每位捐躯的战友回家,罗马是伟大而辉煌的,可惜这里不是家,这里是争权夺势者的坟墓,也将是我的坟墓。

    入秋的天气早晚微微有些发凉,得在长袍外加件薄披肩抗风,否则肌骨生寒,得了感冒就不好了。

    入秋的天空依旧晴朗、湛蓝,像极了人们的好心情,愈发清爽和惬意,城中街道两旁的树木有的黄了叶子,有的还绿油油的,多彩的颜色交相辉映煞是好看。

    通向宅子大门的甬道种着的石榴结了满树,红彤彤的表皮仿佛蜡染的纺布,摸一下便会染了双手,贪吃的比尔斯摘下两颗尝鲜,酸得他差点吐出后槽牙,让我想起《世说新语》里王戎路边苦李的典故,不禁莞尔一笑。

    宵禁的罗马格外安静,甚至颇为冷清,河对岸的码头停着不少摆渡的航船,这段时间以来战事连连,转口贸易几乎陷于停滞,与之相关的酒馆、妓院也门可罗雀,太阳下山就早早闭门了事。

    面对这万家灯火,难免让人心中产生些许失落,现在的奈梅亨也该是收获的季节了吧?

    从城堡面向河湾的大窗户望出去,田野里金黄色的麦浪随风起伏,农民正喜悦的弯腰收割一年的幸福,来自远方的商队穿过笔直的石板路进到城里,驮运货物的骆驼勾起了孩子们的好奇心,追着这长相奇怪的巨兽奔跑嬉戏……

    我裹紧了身上的披肩,惊讶于已为人父的自己竟如此多愁善感。

    科勒他们的东路军这几日陆续传回消息,经过几场艰苦卓绝的战役,终于在罗斯平斯原野取得决定性的胜利,彻底击溃维罗纳藩侯的叛军。

    那位总是眯着一双直放精光老鼠眼睛的伦巴第人走投无路,被自己亲近的侍从割了脑袋,丢下肥胖的身躯曝尸荒野,宣告这场雷声大雨点小的叛乱正式结束。

    罗马人得到了他们想要的,接手大部分沿亚得里亚海的港口,作为公平交易的筹码,维比乌斯和理查公爵各退一步,彼此保持极大的克制和忍让,那不勒斯被当做投桃报李的回报丢了出来。

    诺曼底人欣喜若狂的吞下这块肥肉,将他们位于卡拉布里亚的小小据点和富庶的那不勒斯连成一线,逐步建立起稳固的后勤基地,远征西西里这一宏伟目标提上日程。

    本狄尼克主教同新当选的教皇奥多西斯,现在称作约翰十七世达成谅解,前者取得在占领城市的传教权,而后者在双方协商的基础上,从梵蒂冈派驻神职人员或者准许由本狄尼克主教自行委任。

    这在梵蒂冈与君士坦丁堡交恶而互不往来的多年里,堪称破冰之举,约翰教皇无疑在通过友好的行为释放和解的信号。

    至于那个谜一样的丘扎拉祖主教,他果然谢绝了枢密院首席红衣主教的任命,自请前往新皈依的马扎尔斯蒂芬大公那里担任教区主教,用他的话说:

    “这是上帝仆人的本分。”

    (本章完)

      


    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