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-《线穿心尖尖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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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一年的腊月,没有下雪,整个冬季都比较暖和。

    转眼就到了春耕时节,今年大家都自己准备稻种子,各家在自己的责任田里划出一块地,准备培育秧苗。

    大家第一次感受到了种田的“责任心”,不断的请教老农人,要怎么选稻种子,要如何催芽,如何整田……

    谦国以前经常在生产队里帮忙,看得多,知道其中的一些门道诀窍。

    谦泰家的水田与谦国家的连着埂,本就是一整块水田,分家的时候,大大给一分为二了。谦泰以前出工干活,都是跟着大哥,没上多少心的,更不要说选种催芽这种事。

    眼看都到正月尾,谦泰还像没正事似的,到处串门走户,也不在家哄哄让旗,就知道闲聊,扯东拉西。徐琴心里急,又不敢明面上与他说,两人三天两头的斗嘴,正月初四那天就为了去娘家拜年要带点啥礼物还大吵了一架,谦泰还怄气不去,徐琴自己带着让旗去娘家,过了五六天才回来的,心里还压着一股气呢。但种田时节不能耽误啊,徐琴推开了婆婆的房门,“奶奶啊(注:当地风俗,对长辈要按照小孩子的辈分称呼),你看大哥一个正月在家编了好多双草鞋,老三也搞了那么多菜篮子,都是能拿去老霍家卖几个钱的,就谦泰知道玩,天天不着家,玩的掉了魂的一样。我娘家都在泡稻种了,他还着急的,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他,问问大哥稻种怎么搞,自己又不会,还不问人,让旗也不带,这日子咋过呢",徐琴一连炮的说了好多,说着说着,眼泪都下来了。母亲也是知道自己二儿子的习性,正月初四那天也是被他气的够呛,要不是大过年的,定是要拿扫帚打他的,气他的是这么大的人了,为人的礼数不懂,正月初一不出门,初二拜新灵,初三拜母舅,初四拜丈人,是多少年来的风俗与规矩啊,哪能随随便便呢。

    “徐琴啊,别急啊,等会我见到他,我说说他,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瞎晃悠,帮你带带让旗,也是好的。稻种的事情,我们家也还没搞,他大大到时也是要问问谦国怎么搞呢”。这不,晚上谦泰见到母亲,被母亲一顿好骂,谦泰也还好,没顶嘴,在这点上谦泰比老四谦安好,谦安每次与大大与母亲说话,不听说的,犟嘴的很。其实谦泰也知道自己不好,但埋在根上的矛盾有时会跟随自己一辈子的,当初娶这个烧锅的时候,心里就不大乐意,不是一见钟情的那种婚姻,而是被逼梁山的那种感情妥协。他也看到了徐琴为了这个家,勤劳辛苦,家里家外也收拾的利索干净,对让旗更是细心照顾,但就是看着她就来气,没有眼缘,更没有心缘。

    其实,当年大大请人替老二说媒徐琴的时候,大大也是多方打听过,徐琴人能干,能吃苦,人长得也不丑,不胖不瘦,一米六的身高,留着粗辫子,脸庞子大,屁股也大,大大一看就相中了,说这身材定是生儿子的相。谦泰与她第一次见面愣是没放电,没感觉,后来拗不过大大的劝,就答应娶她做烧锅的了,果不其然,生的是胖小子。

    谦泰心里气鼓鼓的回到家,劈头盖脸的质问徐琴,“烧锅的,你是不是跟奶奶告状了啊,说我这说我那,这不还是正月么,不能让我好好玩玩的啊”。

    “你还玩的不够啊,你哪天烧了一次饭,叠了一次被子啊?儿子也不管,就知道玩,你看大哥每天不都在编草鞋、老三也没闲着啊,打了那么多的竹篮子,那不都是能去卖点钱的啊,你呢,你倒好,啥也不干。再说了,你天天在他们几家喝酒,你不得回请啊,要不要买点菜啥的,不得花钱的啊,家里有没钱你心里没谱的么?还有,我妈家都在泡稻种了,你不得问问大哥要怎么搞的啊”,徐琴这一顿数落,酣畅淋漓,谦泰也自觉理亏,二话没说,倒头就去睡觉了。

    “大哥,你家的稻种什么时候泡啊,我与你一样时间搞,我要看看你是咋搞的了,我不会的啊,大哥”,第二天一早,谦泰特地来找大哥。

    “谦泰,不要急吧,到时你把种子拿来,我给你连大大家的一起泡了,一家催芽也是催,一起催芽也是催的了,到时秧田你自己搞就好了,催芽的事情交给我吧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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